传统戏剧的形式多种多样,按题材、表演形式都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型。在中国的戏剧史上,有无数的戏剧来歌颂爱情,却因为封建主义的压迫,大部分爱情戏剧的剧本都是千篇一律的。今天,小编就给大家介绍一部冲破封建思想的现实主义爱情戏剧杰作《西厢记》。一起来看看王实甫笔下的《西厢记》是多么动人。

作品简介

《西厢记》全名《崔莺莺待月西厢记》,又称“北西厢”,元代中国戏曲剧本,王实甫撰。书中的男女主角是张君瑞和崔莺莺。

《西厢记》中无不体现出素朴之美、追求自由的思想,它的曲词华艳优美,富于诗的意境;是我国古典戏剧的现实主义杰作,对后来以爱情为题材的小说、戏剧创作影响很大。

在经典古代名著《红楼梦》中,也提到过此书。

思想内容

《西厢记》和《西厢记诸宫调》相比,在思想上更趋深刻。它正面提出了“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”的主张,具有更鲜明的反封建礼教和封建婚姻制度的主题。

首先,《西厢记》歌颂了以爱情为基础的结合,否定封建社会传统的联姻方式。作为相国小姐的莺莺和书剑飘零的书生相爱本身,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对以门第、财产和权势为条件的择偶标准的违忤。

莺莺和张生始终追求真挚的感情。他们最初是彼此对才貌的倾心,经过联吟、寺警、听琴、赖婚、逼试等一系列事件,他们的感情内容也随之更加丰富,这里占主导的正是一种真挚的心灵上的相契合的感情。

其次,莺莺和张生实际上已把爱情置于功名利禄之上。张生为莺莺而“滞留蒲东”,不去赶考;为了爱情,他几次险些丢了性命,直至被迫进京应试,得中之后,他也还是“梦魂儿不离了蒲东路”。

莺莺在长亭送别时叮嘱张生“此一行得官不得官,疾便回来”,她并不看重功名,认为“但得一个并头莲,煞强如状元及第”;即使张生高中的消息传来,她也不以为喜而反添症候。

《西厢记》虽然也是以功成名就和有情人终成眷属作为团圆结局,但全剧贯穿了重爱情、轻功名的思想,显示出王实甫思想的进步性。

《西厢记》的语言之美

王实甫的作品语言清丽,典雅凝练,有“花间美人词”之称。他笔下的《西厢记》所讲述的张生与崔莺莺的故事,也成为千古一绝唱。《西厢记》文辞优美细腻,艺术成就颇为高深,感人于悄然之间。

王伯良曾有评论曰:“令前无作者,后掩来哲,遂擅千古绝调。自王公贵人,逮闺秀里孺,世无不知有所谓《西厢记》者。”

第一本第二折之[二煞]:

院宇深,枕簟凉。一灯孤影摇书幌。纵然酬得今生志,著甚支吾此夜长!睡不著如翻掌,少可有一万声长吁短叹,五千遍倒枕槌床。

我们看到的是张生夜晚想念莺莺,难以入眠的情景。

此时已是半夜,枕头竹席都有些微凉。张生本在挑灯夜读,如今踱步徘徊,心中的愁苦压抑涌了上来。准备合书而睡,却辗转反则难以入眠,心中的思念愈加深重,万般无奈,叹气捶床。

这首曲开头的情境描写就暗示着张生的心情。士之耽兮,此刻张生当然看不下书,我想他内心是愁苦煎熬的。

夸张的修辞——“万声长嘘吁短叹,五千遍倒枕槌床”,更是突出张生无比思念莺莺,他确是一个有情的人。

第二本第一折之[混江龙]:

落红成阵,风飘万点正愁人,池塘梦晓,阑槛辞春;蝶粉轻沾飞絮雪,燕泥香惹落花尘。系春心情短柳丝长,隔花阴人远天涯近。香消了六朝金粉,清减了三楚精神。

此刻莺莺本要睡了,却想起自己的青春年华,不由地发此感叹。

暮春落花,天空飞扬着,地上铺满的都是愁人的花瓣,似乎暗示着莺莺美好的青春即将逝去。飘飞的柳絮沾在蝴蝶身上,好似一层雪。柳丝虽短,但是连接爱慕的情思还不如柳丝长,天涯虽远,但和只隔着一簇花的心上人相比,天涯反倒显得更近。

莺莺此时的心情,也是无言的愁。落红,蝶粉飞雪的渲染,柳丝情思的对比,刻画出的正是对青春的留恋和对心上人的思念,正因如此,她无心梳妆,精神不振。我们眼中仿佛看见莺莺凭栏的孤独忧伤。

王实甫的短短几十字,便营造了一幅情景交融的画面。有景物之美,还有人之美。一切景语皆情语,莺莺的心绪也一目了然了。

第四本第三折之[端正好]:

碧云天,黄叶地,西风紧,北雁南飞。晓来谁染霜林醉?总是离人泪。

碧云,黄花,西风,北雁,这些意象,点染出的是一幅暮秋霜林图。

早有“秋风秋雨愁煞人”之说,而要在这秋天送别郎君,更是愁上加愁。一个“染”字与“醉”字,就在程度上更深地刻画了莺莺内心的痛苦。染,必定是一大片的事物,醉,是迷失了心绪。霜林似乎有了生命,有了七情六欲,愁着画中人儿的愁了。

《西厢记》中的好句比比皆是,绝不仅仅限于以上。我认为非常不错的还有这些:

“泪添九曲黄河溢,恨压三峰华岳低。”夸张与对偶的修辞,将无形的怨恨生动地表现出来,可见恨之大,怨之深。

而“淋漓襟袖啼红泪,比司马青衫更湿”,夸张兼用典,可看出莺莺伤心到了极致。

“遍人间烦恼填胸臆,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?”以实写虚,巧妙地化用乐李清照得名句,表现了莺莺离愁之重。

一直都认为中文,特别是古典文学作品,都是需要举眉沉思方能体会之中的韵味的,不然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。

王实甫的《西厢记》虽写爱情,却并未沦为庸俗之流或许正是和语言有关。其语言有华美之辞,也有真实细腻的描写,口语化的通俗自然,实为上乘之作。